想要超级无敌有效的电蚊液
今年收到的红包,就属蚊子送得最多,粗略数了数,有三四十个。密集处相连成串,俨然葡萄。这些坏蚊子,是想把我这个瘦子叮成胖子吗?
吸血就吸血好了,若吸完了不会痒,那我还没那么讨厌蚊子。偏蚊子包一个个奇痒无比,还颇有生命力,即使已经过去半个月,依然隐隐作痒。当我以为这几个结痂的蚊子包已经好了,它们就不服气地纷纷出来刷存在感:
“谁知道我们该去向何处,谁明白生命已变为何物.......”
吓得我只敢轻轻挠痒,可这些蚊子包反而愈发肆虐,气得我一使劲,好家伙,它们浴血重生了:
“是否找个借口继续苟活,或是展翅高飞保持愤怒........”
我妈说B型血容易招蚊子。可我偏是A型血。于是我百度一下:蚊子喜欢啥型血?百度回答:蚊子不会区分血型的,但母蚊子喜欢血液里的维生素B。我赶紧停止每日服用维生素B2,太气了,这玩意儿咋不在说明书注明有“招蚊子叮”的副作用?
唐代诗人秦观说“蚤虿蜂虻罪一伦,未如蚊子重堪嗔”,意思是蚊子比跳蚤、蝎子、马蜂、牛虻这些害人虫还要坏。袁枚大才子写的《碧纱橱避蚊诗》中说:“蚊虻疑贼化,日落胆尽壮。啸聚声蔽天,一呼竟百唱。如赴圜阓市,商谋抄掠状。”他把蚊子比作一群强盗,太形象了(不过,谁让他要住园林呢,蚊子能不多嘛)。
蚊子绝对配得上“强盗”这个称呼,它们的杀伤力除了叮咬的物理攻击,还有个很重要的精神攻击:咬不到你,也要吵死你,其声音穿透力之强,令人失眠,令人头秃。刘禹锡说“沈沈夏夜兰堂开,飞蚊伺暗声如雷。”皮日休也说“隐隐聚若雷”,古人爱用“雷声”来比喻蚊子声音,其实也不算夸张。
我十分怀疑,我每天点的蚊香液其实就是自来水,根本没有半点灭蚊效果的。奇怪,咱人类研究蚊子几千年了,咋就不能研究出一种强劲的蚊香来呢?
据说有科学家研究了一种“不孕不育”的蚊子,大批量放生,以此来实现让蚊子断子绝孙的目的。我觉得,这脑洞还是不够大,不如研究一种“不吸血、只吸脂”的蚊子出来。那位“吸脂蚊子之父”或者“之母”,妥妥能拿到诺贝尔奖,还能带动贫困地区人民建立吸脂蚊子繁育基地,靠卖蚊子发家致富。
说到“之父”“之母”,古人还真的认为存在一种“蚊母鸟”。那种鸟,《尔雅》称其为“鷏”,蚊子就是从它嘴里吐出来的。唐代李肇在《国史补》具体描述了“蚊母鸟”的情况:“江东有蚊母鸟,亦谓之吐蚊鸟。夏则夜鸣吐蚊于丛苇间,湖州尤甚。”哇哦,湖州尤甚!难怪在湖州当过市长的苏轼留下了“飞蚊猛捷如花鹰”“风定轩窗飞豹脚”之类的诗句,看来湖州蚊子的凶猛,名不虚传(苏轼说的“豹脚”蚊子,就是咱们现在能传播疾病的花蚊子)。
李肇对蚊子的研究,可不仅限于追溯它的来龙去脉,还提出了灭蚊子的方法:蚊子不是从“鷏”这种鸟的嘴里吐出来的嘛,那就拿“鷏”的羽毛做扇子,一扇一扇就把蚊子赶跑了。
哪里去找“鷏”的羽毛扇子?老百姓们不傻,还是蚊香管用。梅尧臣写了“聚空雷殷殷,舞庭烟幂幂。”陆游写了“举扇不能却,燔艾取一快。”咱初中背的沈复《童趣》,也写了“又留蚊于素帐中,徐喷以烟,使之冲烟而飞鸣,作青云白鹤观。”古人烟熏灭蚊法所燃烧的材料无非就是艾蒿、松叶、辣椒草等,太熏人了,一般是蚊子未跑,人先跑。像欧阳修就受不了那烟熏劲儿:“熏檐苦烟埃,燎壁疲照烛。”我小时候也见过老人在屋子里烧干草熏蚊子,熏得我像肺痨华小栓一样,几乎要把内脏咳出来,实在不知那俩老人怎么待在屋子里的。
现代人都知道蚊香有毒,总是希望能有别的方式灭蚊。《金瓶梅》里有种灭蚊神器“蚊子灯”,灯顶上点燃,灯肚子上张个大喇叭口子,原理是灯点燃之后,蚊子会被热气流吸进大喇叭口子,掉进灯盏里面烫死。我咋觉得这玩意儿听着不太靠谱呢,蚊子哪就这么巧会飞到这盏灭蚊灯的附近呢?而且,咋就能被吸进去呢?我觉得仿佛不如直接在灯里蓄上水,养只青蛙得了,蚊子飞过,青蛙就一舌头把它拽进嘴里。
古人也不是没有真正厉害的驱蚊药,《夷坚志》就记载了一种内含砒霜硫黄的驱蚊药,不但把客栈里整治得一只蚊子都不敢飞进来,还可以直接当人自杀毒药用。贩卖这种驱蚊药的商贩绝对能理直气壮打广告了:“蚊子不死,我死!”
《太平御览·虫豸部二》记载了《金楼子》里面齐桓公“把蚊子当臣民”的故事:“白鸟营饥而求饱,寡人因之开翠纱之帐,进蚊子焉。”这里的“白鸟”也是指蚊子。齐桓公看蚊子在外苦恼地环绕,觉得心疼,于是自开纱帐喂蚊子。这让魏文帝曹丕情何以堪堪:“到底咱俩谁是喂蚊帝?”
胖胖潘洁晶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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